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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人官(第1页)

宣政殿前,九重玉阶覆着寒霜,朝鼓声震碎拂晓残星。

朝中正一品至二品多居虚衔,鲜少踏足日常早朝。

焕游笙以从二品凤阁鸾台平章事兼羽林大将军之职,稳立丹墀西侧首位。

她深紫官袍灼若云霞,金线九尾凤纹在殿门倾泻的曦光中振翅欲飞,玄貂裘领犹缀几粒穿越大明宫时沾染的碎雪。

此番是女帝登基后焕游笙的首朝,却非女帝的首朝;是她以朝官身份的初临,却非丹墀上首现女官。

一切都稀松平常。

唯一让焕游笙留意的,是踏入大殿时,殿前青铜鹤炉吞吐的暖烟中,一抹意外熟悉的侧影。

昔年江南的惊鸿舞姬,后来的深宫苏美人,如今竟着五品女官服立于凤阁队列中。

焕游笙忽然想起曾在坊间听闻:“女子若要成事,即便只是做酒楼的老板娘,要风生水起,也该如男子般悍勇刚毅。”

这话她素来不屑,她不屑非是因着觉得女子无须悍勇刚毅,而是不认为悍勇刚毅是男子的特质。

如今才明白,若有机会,女子也不必磨去一身风华,不必非得悍勇刚毅,亦可执印披绶。

甚至,那些曾被视作累赘的柔婉,也可以成为从容的底气。

就如今日的苏婉。

苏婉原是典型的江南美人,身姿婀娜似三月新柳,被连绵烟雨淬出的瓷白脸颊上,梨涡总噙着水乡的柔光。

此刻立于朝堂之上,她浅绯官袍不染纤尘,眉目依旧温婉如工笔仕女图,唯有被朝阳勾勒的唇珠轮廓,透出几分锐利。

“兵部呈幽州军牒——”唱报声起时,她正将槐木笏板举至眉间,广袖随着她的动作滑落,露出托着文书的皓腕如雪藕凝霜。

让人很难再回忆,当年也是这一双手,在楼船上执红牙板轻叩《采莲曲》节拍。

她指尖划过军报墨迹:“陇右道冬衣缺额三千七百领,其中皮裘浸湿霉变者五百领……”

鎏金宫灯的光影在她低垂的眼睫上流淌,槅扇漏进的细雪刚触到梨涡便化作水痕,却让后续的字句愈发珠玑般掷地有声:“臣查司农寺旧档,去岁冬雪深五尺,时任长史以芦花充作新棉……”

吴侬软语并不显得威严不足,反倒因其敏锐入微的洞察与细腻入心的体贴,将每个细节都刻画得入木三分。

这般柔中带刚的言辞,恰似一柄裹着丝绒的利剑,在朝堂之上锋芒毕露。

……

早朝过后,焕游笙再次整肃衣冠,正式拜谒慕容府邸。

引路老仆推开雕花门,仿若夏日的热气就扑面而来。

暖阁之中,炭火燃得旺盛,桌案上放着凝着白霜的冻柿,慕容太傅正端坐锦榻,捧着的鎏金手炉在他指间缓缓转动,火光将老人如霜鬓发镀上一层赤金。

同朝为官,他见焕游笙进来,并不以长者自居,起身相迎。

寒暄既毕,焕游笙除了身上玄貂裘,在东首青瓷坐墩上落座。

侍女捧来建窑兔毫盏,茶香氤氲在盏口盘旋如游丝。

“叨扰太傅清修。”焕游笙指尖轻叩盏托,“幽州一案能顺利了结,全赖太傅暗中周旋。晚辈早该登门致谢,只是……”话音稍顿,“说实话,确未料到太傅会施以援手,故不知该不该来。”

慕容太傅雪白长须随笑意轻颤,苍老的手指捋过须尾:“老夫明白。莫说是你,满朝文武,怕都是这般想头。”

北风扑打窗纸,簌簌声里,老者语速缓如融雪滴水:“人在年少时,从立身处世之大道,”他示意地点了点茶盏,“到一饮一食之小节,总在不停尝试。”

“待年岁渐长,便将合意的、顺心的都固定下来,最终活成块不通人情的顽石。新鲜而陌生的事物,莫说是去做,便是听也听不得,见也见不得。”

他叹息如古琴断弦,茶烟在银须间缠绕:“朝中诸公疑我迎立新主太过爽利,却不知……”他呷了一口茶水,“正如这新茶。老夫弱冠时悟透的第一个道理,恰是‘易者恒常’四字。”

“女帝临朝,说是天命,实乃人事。三分天时借势,七分人和铸就——看似偶然,细究却是必然。”

“算上那位被废的,老夫已历四朝风云,若到今日还参不透白云苍狗之理,这把老骨头才算白熬了岁月。”

焕游笙轻啜新茶,这茶从前未有,冬日的茶汤应是清苦后泛出岩韵,可这茶竟透着春芽般的清甜,不知不觉就问出了口:“太傅以为,当下种种……可算善政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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