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瞬,唇齿相撞,磕个轻响。
嘴唇有些麻木,慕千昙蹙眉,微微偏头,本想指责一句,奈何欲影先一步,已用行为道歉。
炙烫的气息在耳边流转时,她原本与慕千昙相握的手下坠着滑,手背抵着袖口,一道向下,从指尖滑到臂弯处,露出一节肌理匀实柔韧的小臂。
她以掌心抵在慕千昙手肘,揉了两下:“对不起。”
尽管只是极轻的触碰,连扇一巴掌都要比这亲密,但慕千昙却发觉颈后一片战栗。
入眼处没有熟悉特征,一股无所依存的不安感从心底往外冒。
她下意识避开再次贴上来的唇齿,念道:“裳熵?”
那一声唤,短如叹息。
欲影似有所感,眼帘掀开,只用一眼便弄懂了眼前人的介意之处。
于是,长发打起卷,墨色染白衣,温柔变凌冽,霎那间,已换了一副相貌。她垂眸,长睫扫动:“我在。”
她变成了裳熵。
这样说有些奇怪,应该说,变回了本来的样子。
慕千昙本意并非如此,不过,嘴唇翕动,倒也没说什么。
她不是什么慢条斯理之人,既然决定要做了,就会做到底。
仿佛是为了夺回主动权似的,她眼神一转,目光陡然锋利,手指向上攀,陷入欲影密集长发中,压着后脑勺往下。
以她们目前的身高差而言,想要实行目的,慕千昙得自己迎上去,她也这么做了。
可刚刚才指责完,自己就犯了同样的错误。
她也没控制好力道,唇齿摩擦,撞得比方才更狠。
两人嘴唇麻痛,都忍不住轻笑了一下,气息荡漾。
欲影显然想说话,但慕千昙没给她抱怨的机会。
她怎么敢抱怨的?给她舒适就接住舒适,给她疼就咽下疼。自己选的,就别想有不满,有也吞回去。
执行慕千昙理念的,是她的齿,先一步在那唇上磨咬了下,当做警告。
而给与回应的,是欲影的手,五指指尖在她手肘边按了按,再摩挲。
她没打算抱怨,她乐在其中。
于是,便一发不可收拾。
红纱翻卷,风吹不散柔情,满地艳红滚动。
喘。息之间,慕千昙眼眸半开,脑中闪过了第一次接。吻的场景。
危机四伏的神魔森林,大树下,温泉里,热气弥漫中,她借着白翅的遮掩,俯下。身去。
而今却是仰着头,更亲密无间的贴合,更紊乱停滞的呼吸,更潮。热失控的体温,更漫长细致的探索触碰。
肌肤滚烫,像是有暑气从中蒸出。
明明是风不停歇的走廊,气管却像是被谁捏住了,呼吸逐渐难以畅通。
骨缝里溢出热与酸麻的泡泡,她体温不断攀升,后背出了汗,头晕目眩,眼冒金星。
心脏跳到难以忽视的程度,胸腔从里到外微疼。就算意识不清,她也不想认输,扣住欲影肩头的手不断用力,却只是颤抖,连衣服都没有抓下去。
谁在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?
慕千昙不知道,但她觉得,发出那种声音的人应该拉出去枪毙。
这时,有人先一步退出了这幼稚不堪的争斗。
欲影弯着身子,两条手臂合拢,搂住她的腰,把人往怀里压。
唇上退出后,她仰头,下巴抵在女人头顶揉了揉:“我的好师尊,你先喘口气吧。”
因她这句话,廊上的红纱全部坠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