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手紧闭眼睛,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虽然有做心理准备,但没想到他会直接说出这个尴尬的事实。慕千昙梳理着见面以来都在心中讲了些什么,而后发现,好像什么都说了。
牢狱之内暂且无人说话,阳光中浮动着微尘,稻草被烤到温热,遥远处传来铮铮打铁声以及齐声吆喝。
唯一搞不清现状的裳熵左右看看,问道:“李必什么?那是谁?”
慕千昙从地上起身,走到她身后,趁人不在意,伸手击在她后颈,再次昏迷的少女噗通倒地。
“我们说的话,”慕千昙轻抖袖子,遮住手,望向木栅栏后的男人:“你听了多少?”
江缘祈面上又浮出笑意:“这个嘛,实在不好意思,全听到了。”
慕千昙来到木栅栏前,单膝蹲下,问道:“有什么想法吗?”
江缘祈顺畅答道:“想法是,当初我选择从家中出来,真是选对了,能让我看到这世上这么多奇人异事,真是让我。。。。始料未及。”
慕千昙平淡道:“你过来。”
江缘祈问:“你想灭口吗?”
慕千昙未作声,眉间隐隐浮现雪花标记,后颈处蓝光闪动,一道*道白羽刺飞而出,穿透木栅栏凝聚在江缘祈身后。
脚下阳光忽然被遮挡,阴影铺来。江缘祈缓慢转头,在自己身后看到只巨型仙鹤,爪如铁钩,羽毛边缘锋利,体型高大,几乎将整个石屋牢狱占满。
那双眼眸一片死白,看不见的焦点却凝落在江缘祈身上,所有声音骤然远去,只剩下满屋刺目的白。
任谁也不会在这样的眼神下无动于衷,他后退两步,肩侧越出一只手,抓住他衣领,而后用力一扯,让他翻身撞在木栅栏上。
慕千昙隔着栅栏,凝视他被压出痕迹的脸,问道:“你的嘴能否保住秘密?”
江缘祈试图挣脱,可这女人看起来柔弱,力量却不容小觑。
他费劲滑动眼珠向下,注意到女人腕间散发着淡金色,应当是用了什么法器,于是便不再挣扎。
“保住秘密?你说的是哪个秘密呢?”
就算被扯住要命点,江缘祈依然不紧不慢道:“是我身为男主,你准备取代我这个秘密。还是那个少女是女主,你和她签订所谓同命咒这个秘密?太多了,分不清你说的是哪个啊。”
果然全被听到了,这种话从角色口中说出,多少有些瘆人。好在他还没联想到这里是书中世界,大概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吧。
灵力加量涌入聚力金环,慕千昙面无表情的用力,将人突然扯过来,足有人手腕粗细的木栅栏直接被他肩膀撞断,咔嚓两声,碎屑四溅,他被迫上半身探过牢房分割处。
慕千昙没有开口,故意用心声说话:‘听到多少,就咽下去多少,懂吗?’
这般近距离看他容貌,精美细致处更不似男人。若不是提前知晓这是男主,她大概也会和裳熵一般不信任。
这让人忍不住怀疑,难道原著就是这么设计男主形象的?
慕千昙将他扯得更紧,细致观察起这张脸,心中道:‘李碧鸢,把原著描写男主的那两页形容词读给我听。’
有没有问题,对照一下就知道了。
那边迟迟没有回应,慕千昙不耐道:‘不要装死,出来。’
又过一会,才传来小说朗读的标准ai机械音。
‘那被围在人阵中的少年,让人一见便挪不开眼。白衣着身,银竹绣肩,墨发飞扬,面容刀削般凌厉。剑眉星目,异色瞳仁一纯黑一琥珀,如碧水洗净。。。。’
对照着原文内容端详这张脸,大体相似,但所谓的“刀削般”,“剑眉”等等凌厉词语,并没有看出多少。慕千昙问道:“你究竟是男是女?”
“怎么,对不上号吗?这太让人伤心了,就算我生着女相,那也是货真价实的男人,”江缘祈向前挺身,唇角勾起:“不如你听听你徒弟的话,把我衣服脱了看看?”
慕千昙眼神滑下去一些,立刻又收回。万一真是男的,她可不想长针眼。
算了,这也不是重点。
她沉默时,江缘祈忽然开口:“我想问问,你们是谁?”
他眼中荡漾着探究意味十足的亮光:“突然出现,总说些奇怪的话,还给我安了个新身份,我总觉得你们来头不小啊。”
慕千昙道:“与你无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