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倒是无碍,”江原道,“你自去处置就是。”
李陌应下。
“不知杨奇如何处置?”李陌又问。
“他死了。”
李陌毫不意外,摇摇头:“杀人本就是下乘手段,极易被人寻着破绽。大公子既担心杨奇出岔子,将他打发会老家就是,何必痛下杀手?”
“世子被打的晕厥过去,大公子沾沾自喜,向仆射邀功。仆射反倒将他骂了一顿。大公子恐怕是一时慌了神,于是就着人害死了杨奇。”江原无奈道,“你说得不错,杀人是下乘手段。如今,那破绽已经有了,豫章王府盯上了杨奇的遗孀。”
李陌忙问:“大公子如今如何应对?”
“他绑了杨奇的儿子,逼杨奇之妻田氏将这一切归罪给杨奇。”
“荒唐!”李陌道,“杨奇是何许人也,哪里来的本事,纠集这一群武人置世子于死地!豫章王府岂会相信田氏的片面之词?”
“信不信不知。”江原道,“不过,当下豫章王府的确未再去寻田氏,杨家周围的盯梢也悉数撤走了。”
李陌自是不信。
“那杨奇的儿子如今在何处?”
“自是在大公子手里。”江原道,“那田氏已经变卖了家产,打算着送杨奇回乡安葬。她说,他们一家将远离京师,再不回来,求大公将儿子还给她,放他们一条生路。大公子毕竟有几分心虚,于是答应将其子送到码头,与田氏会合。”
李陌一怔:“何时动身?”
江原看看天色:“现在应该已经动身。”
李陌当即道:“请师父立刻阻止大公子,到了这一步,万不可将杨奇的儿子还回去!”
江原不明所以,但知晓李陌向来是个镇定的人。能教他如此紧张,必定是大事。
他即刻令人去向王治传话。
不久,尚书府却传回来消息,说王治的人已经出发了。
李陌颇有几分无语。
“也不知那田氏究竟知道些什么。总之瞒不住了,请大公子尽快动身去荆州吧,越快越好。”
——
王治知道些轻重,没有亲自前往,只令尚书府校尉邬峻亲自带杨奇的儿子前往码头。
不过,邬峻才将将入了码头,便被廷尉的武侯团团围住。
田氏得以接回小儿,抱着他痛哭起来。
庾逸上前对田氏道:“若无要事,请夫人切莫再回建康。远离这是非之地,将儿女抚养成人,才是紧要事。”
田氏对他拜了再拜:“多亏左监,助妾得以跟小儿团圆!妾来世必结草衔环,报左监大恩!”
庾逸笑了笑:“夫人记住我的话,便是幸事。”
他说罢,催促田氏登船。
田氏转身登船,行至一半,又回头问:“妾再冒问一句,今日不曾见到豫章王妃,不知她何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