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着呢,”章思晴笑,“都是自家哥哥姐姐,哪有什么不好的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那头停了一下,说,“思晴,你把电话给意浓,我跟她说两句。”
章思晴就势开了公放,把手机推了过来。
路意浓对着话筒,小声乖巧地喊:“姑姑。”
路青问她:“军训是不是快结束了?我看到了朋友圈照片。”
“是的。”她答。
“这段时间还习惯么?”
“习惯的。”
“跟舍友同学相处得还好?”
“很好。”
电话里的几句例常询问过后,路意浓准备把手机推还过去,就听路青沉然开口:“意浓,从我结了婚,你还没有来北城看过。十一放假来一趟吧,姑姑招待你。”
姑侄俩自路青结婚,已经疏远很久了。
这种疏远是她能够理解的。
路勇已经再婚,有了新的家庭和孩子,她跟在妈妈身边生活,实不算上一个很亲近的侄女。
但是这些年,姑姑没有停过经济上的扶助,上大学以后又托她的关系有杭老师夫妻俩的关照,她已经非常感谢了。
于是当下面对路青这个突然的提议,她下意识想的,是别给路青添麻烦才好。
她说:“姑姑,十一我妈说让我回桐南。还是不去麻烦您了。”
“这有什么可麻烦的?”章思晴在旁嘻嘻笑着抢白,“阿姨带你去,一会儿身份证号发我,得赶紧订票了。”
她想起来又问一旁:“榕会你呢?”
章榕会一口抿完碗里的汤,然后放下碗:“我到不了那个时候。”
吃完了晚饭,杭敏英又被赶着去写作业,她是全场唯一还被作业支配的人类。
这让她异常地不开心,趿拉拖鞋的声音巨大,嘴唇撅得几乎能挂油瓶。
章思晴跟进了书房教育她不要在哥哥姐姐面前挂脸,做人要有礼貌。
章榕会坐在沙发上刷手机,推拉门的磨砂玻璃映出那扇单薄的背影。
她很快忙完,但可能是怕尴尬,一直在同一个位置盯着洗碗机,没有再出来。
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,章思晴不怎么高兴地从书房退出,低头看着手机,吩咐章榕会说:“你进去看会儿敏英学习。我送意浓回校去,顺带接杭老师,说是又喝大了酒。”
她又忍不住抱怨:“都说了多少次,非得这样。父女俩没一个让我省心。”
“我去吧。”章榕会说。
章思晴于是也不跟他客气,闻言把车钥匙丢过来:“别开你那个车去招摇,对杭老师名声不好。”
他拿着车钥匙起身,走过去,敲了敲厨房的门。
隔着磨砂的玻璃与那双讶异的眼睛对视了两秒,偏头示意她:“走了。”
意料之外的独处时间,让路意浓难免拘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