骆宁坐在梳妆镜前,任由何嬷嬷为她梳头。
她不敢看镜中的自己。
心口一直似有涟漪推着她,起起伏伏无法安静;脑海里忍不住回想方才种种……
叫自己别想,脑子里却有脱缰的马,一个劲儿往方才那一幕幕回奔。
直到何嬷嬷的手,贴了贴她额头。
骆宁回神。
“……是不是有些烧?”何嬷嬷问她,“王妃,您可有不舒服?”
骆宁瞬间脸红得能滴出血。
脖颈也由粉转红。
“没事,没事,不曾烧。”她道,声音不自然有点飘忽。
何嬷嬷再看她微微有点红肿的唇,心中明白过来。她忍着笑:“可能是天气太热了。”
骆宁含混嗯了声。
晚膳随意用了些粥,就和萧怀沣一起出门。
她不和他说话。
王珺的丫鬟翠儿去大厨房端她的饭菜,远远瞧见有人出垂花门,回去就告诉了正在埋头做针线的王珺。
“……王妃果然出门了,崔氏也去了。”翠儿说。
王珺点点头。
里卧搁了两盆冰,室内有淡淡的凉意,似从冰盆落到了她心口。
“您干嘛不去?骆宁都请了您。”翠儿愤愤不平。
骆宁不讲规矩,没有主母的风范,又仗着王爷偏宠处置了两位侧妃,杀鸡儆猴,一个人霸占王爷,着实卑劣。
这样的主母,何必敬她?
王珺还在绣鞋面,闻言头也不抬:“她不想让我去。”
又道,“上次送过了莲蓬,这次又送一次,我还想着她图什么,怎么非要我做鞋?直到今日才懂,她只是不想让我出门。”
唇角忍不住有了个冷峭,“这点拙劣手段,上不得台面。有她的苦日子,我不与她争锋。”
在内宅如此打压侧妃,迟早要传出恶名声,被太后和王爷厌弃。骆宁在自悔前程。
王珺要做的,便是等。
耐下性子,不给骆宁作贱她的机会,保持体面。
她极其小心。
上次回府,她弟弟王瑾还说她变了,很心疼她。
翠儿心中不忿:“好处全部捞她一个人碗里,不愧是小门小户出来的。王爷恐怕有苦难言,娶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王妃。”